Dir en grey - 我、闇とて…

我、闇とて…（我，就是黑暗…）
作曲：Dir en grey
作詞：京
翻譯：大佐
改譯：影留

限られた時間の狭間で風に染まり 立ち止まる俺は誰？ 有り触れた言葉の狭間で壊れていき 繰り返す此処はどこ？ 意志を闇に染めて 息を断つことも簡単で…だけどまだほんの少し君に触れていたい 生きることを許してくれますか？ #1 ある日差しの強い朝、 目を開き涙が初めて意味に触れられた気がしたんだ 傍に君が居ると何故だが悲しい 一つになれないのは何故？ 手を開き　壊れそうな言葉でも、ただ一つでもいい # その胸に突き刺さる程の刃を心にくれ 代償の儚さ　熟れていき　ただ闇とて… 夕暮れ　がなり立てる Repeat #1 その胸に突き刺さる程の刃を胸に 忘れてしまえば人は変われるもの？ 忘れても、変われても、君でもないことも 正しい価値さえ　冷酷に見えて せめて今を声に変えて 明日の条件 優しすぎる悲鳴、愛は形を変え 苦しさも忘れ自分も忘れて だけど今は　噛み締めて流れる証と… 正しい価値さえ　冷酷に見えて せめて今を声に変えて 明日の条件 生きるという名の証を…

在有限時間的夾縫裡任風染色 佇立不前的我是誰？ 在日常言語的隙縫裡崩壞 不斷重演的這裡實為何處？ 將意志染為黑暗 要斷氣很容易…但我仍渴望抱著你、輕輕觸碰你 能否原諒繼續這樣活下去的我？ #1 陽光燦爛的早晨 睜開雙眼像是初次意識到流淚的意義 你明明就在身邊，但卻倍感哀傷 為什麼就是無法合而為一？ 敞開雙手　即便是支離破碎的話，只有隻字片語也好 # 請將早已刺進胸口的利刃狠狠貫穿心臟 趨近成熟的虛假贖罪，儘管身處黑暗… 暮色中　大聲咆哮 Repeat #1 請將早已刺進胸口的利刃狠狠貫穿胸膛 若將一切淡忘，人能否就此改變？ 遺忘也好、改變也罷，你都再也不是自己了 連正面價值都看似冷酷無情 至少在此刻將它轉化成聲 這是明日繼續存活的條件 過於溫柔的悲鳴，愛改變了形狀 忘掉痛苦，也忘掉自己吧 但此時　請緊緊咬住這逐漸逝去的證明與… 然而正面價值都看似冷酷無情 至少在此刻將它轉化成聲 這是明日繼續存活的條件 這將會是名為生存的證明…

【個人解讀】
UROBOROS專輯的中心思想，其一是反戰。我認為這首歌專注於描繪戰爭中痛失親人的心路歷程。

我姑且將歌詞觀點套用在知名反戰電影《螢火蟲之墓》（高畑勳執導）的架構比較容易體會意境。第一人稱是少年主角清太、第三人稱是他死去的妹妹節子。沒看過電影的人也能理解。

我不確定京在作詞時有無受到這部電影影響，但我猜1976年出生的京應該看過這部1988年上映、非常著名的悲劇動畫電影。

「在有限的時間夾縫裡任風染色」

「時間夾縫」意味著經歷巨變後有機會振作的空檔。然而這樣的空隙卻「任風染色」──風吹日曬會使鐵生鏽、使紙張泛黃──主角錯過數個可以改變的轉機，待在原處頹廢。

「佇立不前的我是誰？」

妹妹剛死，無所適從。沒有錢、無家可歸、父母皆死於戰爭、沒有親人朋友，這種一無所有的情況令主角迷失，不知自己存在究竟有何意義，自己現在算什麼？

「在日常言語的隙縫裡崩壞」

主角十分想念死去的妹妹，腦中不斷迴盪著妹妹生前的一言一語、一舉一動。但這些日常的普通對話，如今看來卻在話裡行間漸漸「崩壞」──人死了，只剩下這些殘破又還未徹底毀滅的生活回憶。

「不斷重演的這裡實為何處？」

腦海中所有可愛妹妹的回憶不斷重播播放、一次又一次。主角無法活在當下，此處，實為活在過去。

「將意志染為黑暗」

由於上述的緣故，主角的心智陷入萬劫不復的低潮。求生意志完全黑暗化、希望消失殆盡。

「要斷氣很容易…但我仍渴望再觸碰到你」

失去了相依為命的妹妹，主角很渴望死亡。但為了再觸碰妹妹的屍體或骨灰，或是再觸碰心中的妹妹回憶，他又不想就此死去。

「能否原諒繼續這樣活下去的我？」

這句非常白話。想死又不想死的矛盾主角，茍且偷生地繼續活著，希望死去的親人能原諒他的自私。

「陽光燦爛的早晨」

主角創傷後度過每個難熬的夜晚，醒來看見美好的太陽依然激不起一丁點希望。

「睜開雙眼像是初次意識到流淚的意義」

看牙醫很痛時，我會哼diru的歌來分心、非常難過的失戀也可靠轉移注意力來減輕痛苦，慢慢習慣。但這句話告訴我們主角的痛是無法改善的，異常極端地深刻。
我們每個人有記憶以來，第一次悲痛到掉淚、也就是第一次體會到何謂「哭泣」──情感失禁、喉頭梗住、鼻滿芥末、眼後微痛的初體驗──當初兒時的感受我還依稀記得，就是「好痛！」
每天早上醒來的悲傷，都像這輩子未經人事的稚嫩的心，頭一遭被強酸侵蝕的「新鮮感」，無法隨時間淡化。可見這種痛楚是多麼無法麻痺、無法逃避。

「你明明就在身邊，但卻倍感哀傷」

裝有妹妹骨灰的糖果盒，主角隨時帶在身邊。如果是屍體相伴，那主角可能頓時無法分辨死人與活人，才會覺得永眠中的妹妹無法改變他的心境。
不過這句話，我有個題外的愛情上解釋：一對心靈不契合、感情已淡的情侶，雖然兩人溺在一起也無法獲得幸福。分手後仍一同行動的舊情侶也會有此獨白。

「為什麼就是無法合而為一？」

為什麼我不能跟妳一起死、讓我的骨灰與妳融在一起？答案又陷入之前的矛盾，自己不敢自殺。
題外的愛情解釋：為什麼心靈就是無法契合？

「敞開雙手　即便是支離破碎的話，只有隻字片語也好」

敞開雙手，我什麼都迎接。你說什麼我都聽，你說什麼都好。讓我想起X Japan的Say Anything。

「請將早已刺進胸口的利刃狠狠貫穿心臟」

我最喜歡的一句。與其悲傷插在胸口淺處躊躇不前，生不如死，乾脆快點結束這一切吧。愛情解釋：與其這樣若及若離地傷害我，倒不如給我一個明確的殘酷答案，讓我放棄、讓我心死。

「趨近成熟的虛假贖罪，儘管身處黑暗…」

哥哥替妹妹私自執行了簡單的火葬來贖罪。看過電影會知道，其實妹妹的死哥哥有部份責任，不完全是戰爭影響。在快要完成時，主角突然感到自己的作法只是為時已晚的亡羊補不牢，故虛假。

「暮色中　大聲咆哮」

主角從早晨哭到夕陽，這之間它一直反覆想著上述的內容。電影中，哥哥在白天點燃了妹妹的屍體，鏡頭從早上漸變到晚上，直到她完全化為黑碳。

（四句重覆，略過）

「請將早已刺進胸口的利刃狠狠貫穿胸膛」

先前只是貫穿心臟，這句更得寸「進尺」地要求完全貫穿整個胸膛，更獵奇、更痛苦了。

「若將一切淡忘，人能否就此改變？遺忘也好、改變也罷，你都再也不是自己了」

儘管日本宣告戰敗、世態逐漸穩定，這個正值青年的主角因過於悲痛、完全沉淪，也沒去找工作討生活、過新的人生。他最後成為乞丐，餓死在車站裡。

許多人經歷傷痛後，價值觀也受到了巨變、失去自己。以愛情為例，有些原本為愛犧牲奉獻性格的人，因創傷無法復原而不敢再繼續猛烈付出。

「連正面價值都看似冷酷無情」

這個世界歌頌的正面價值：例如親情、友愛、奮鬥？他沒有親人了、也沒有朋友，戰爭中混亂的世局與創傷令他迷惘、無法奮鬥，許多所謂的希望在他耳裡不過是天方夜譚。

「至少在此刻將它轉化成聲」

其實是京的寫照：我要把這些不管好壞什麼的、都用力唱出來。剛好電影開場第一句內心獨白：「我死於昭和二十年。」整部電影算是主角靈魂的回憶錄。

「這是明日繼續存活的條件」

把一切都表達出來解放自我，是繼續面對明天的動力。

「過於溫柔的悲鳴，愛改變了形狀」

「溫柔的悲鳴」我覺得根本是在形容京這首歌的嗓音。從這句開始我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，愛改變了痛苦的現狀，而不再是開頭所說的停滯不前。

「忘掉痛苦，也忘掉自己吧」

呼應「若將一切淡忘，人是否能就此改變？」這句。誰都知道這種程度的痛苦是不可能完全忘懷的，但這種思維已經越來越正面、走向正確的道路。

「但此時　請緊緊咬住這逐漸逝去的證明與…然而正面價值都看似冷酷無情。至少在此刻將它轉化成聲」

好不容易燃起希望要把握當下，但主角又想到這些希望還是冷酷的。幸好下一句思緒又把他拉回來。仍有矛盾，但總算找到方向。至於要抓住逝去的生存證明，「與」什麼呢？欲言又止，但我想那是希望。

「這是明日繼續存活的條件，這將會是名為生存的證明…」

最終仍以光明的想法作結。我們活在這世上，就是努力創造活過的證明。
這句話翻成英文同時也是UROBOROS日本武道館live DVD的副標題：「with the proof in the name of living...」